近日，多位投资者到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浙江监管局反映，万向信托旗下两个产品“健康教育2号”和“健康教育4号”未能如期兑付。
据21世纪经济报道，此前“政信215”“地产1043号”等多只万向信托的产品已经停止付息。万向信托出现延期的产品多达数十个，累计金额或达数十亿。底层多是地产或PPP类项目。
（图源：网络）
万向信托是“万向系”的核心金融平台之一。“浙商教父”鲁冠球和其子鲁伟鼎通过“中国企业500强”万向集团、千亿资产的万向控股两大公司主体，拥有万向钱潮（000559.SZ）、万向德农（600371.SH）、承德露露（000848.SZ）、顺发恒业（000631.SZ）4家上市公司。
同时，鲁氏父子还掌控着民生人寿、万向信托、万向财务、通惠期货、通联支付、万向租赁，并参股浙商基金、网商银行、浙商银行、上饶银行、上海国方私募等多家金融机构，控股万向一二三、大洋世家等企业，建立起了一个横跨汽车、金融、饮料、地产、能源、食品、种业的金融帝国“万向系”。
万向系也和明天系、泛海系、中植系、德隆系等老牌巨擘一起，被称为中国资本市场“最神秘”的老钱派系。
如今资本格局洗牌，“万向系”又将走向何方？
浙商巨鳄被地产拖累？多只信托产品被爆停兑
万向信托的对房投资问题在11月底，被摆在了台面上。
据财联社，健康教育2号和4号的存续规模合计9.834亿元，所募资金均用于贵州六盘水红桥医院医养融合项目。
该项目为社会资本与当地政府合作的PPP项目，包括红桥医院、万华别苑医养公寓、万华尚街三部分。开发商贵州省万华医疗置业有限公司由万向信托持股70%，六盘水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管委会控股的贵州高博商务管理有限公司持股20%，四川华泰建设有限责任公司持股10%。
此前，万向信托已有多只产品停息。据21世纪经济报道，“征信215”已停息多月，该产品的交易对象为贵州清水江城投集团的都匀经济开发区11号道路西段工程，募资规模10.84亿元；“地产1043号”底层为佳兆业东戴河栖樾台二期项目，也已停止付息。
在诸多信托公司中，万向信托是少有坚持重仓房地产的机构。2017年，万向信托进入“王永刚时代”，万向信托的对房规模急速增长至427.64亿元；2019年更是达到了679.49亿元的历史高点，也因此被原银保监会约谈警示。
不过，其后三年间，万向信托的对房规模虽逐年下滑，但截至2022年底信托投资占比依旧超过了58%，在所投行业中占据首位。
（截图：万向信托财报）
据不完全统计，万向信托的信托计划主要投向了恒大、碧桂园、绿城、蓝城、中骏、祥生控股、蓝光发展、佳兆业、融信集团、中国奥园、力高集团、荣安地产、金科地产、荣盛发展、中南等房地产企业。
随着多家房企暴雷，万向信托与恒大、佳兆业、金科等打起了官司，业绩受到影响。截至2022年末，万向信托资产管理规模892.5亿元，营收8.67亿，同比下滑40.6%，净利润3.27亿元，同比下降53.28%。
2023年3月，万向信托难逃整合命运，民生人寿15.73亿元认购万向信托28.01%股权，成为其二股东。
民生人寿原由万向系鲁冠球、新希望刘永好、海鑫钢铁李兆会、泛海控股卢志强等人共同设立，但经过多轮转让，最终鲁伟鼎以43.84%股权稳坐第一大股东之位。
不过，民生人寿近年来的发展也并不如意，因小股东暴雷股权被拍卖之外，业绩和资产规模均下滑。截至2022年末，民生人寿总资产规模缩至1199亿元，净利润约1.85亿元，同比大降87.35%。
顺发恒业执着转型，新能源业务发展缓慢
万向信托坚持于重仓房地产，但“万向系”自身的地产开发平台顺发恒业，却在执着于弃房。
2021年6月17日，顺发恒业公告，收购普星聚能旗下的浙江东海德迦风力发电有限公司和浙江星星风力发电有限公司。普星聚能的实控人同样为鲁伟鼎，该笔收购构成关联交易。
彼时，顺发恒业确定了去房产化、向新能源行业发展的转型方向，加速从地产转型到风电能源领域。财报显示，截至2023年6月30日，顺发恒业的土储仅剩下8.49万方的淮国土挂06021地块三期。
但两年以来，风电能源的发展难言乐观，房地产和物业管理在顺发恒业中的营收占比依旧较重。
2022年财报显示，风电业务的营收占比25.76%，而房地产和物管的占比超过40%；2023年上半年，顺发恒业房地产及物管业务的营收占比再度提升至47%，而风电营收3.03亿元，同比下滑5.16%，营收占比降至22.34%。
（截图：顺发恒业财报）
风电业务尚未转型成功，顺发恒业又被传出收购“万向系”旗下新能源锂电平台万向一二三。
万向一二三的前身是“特斯拉的对手”美国锂电池制造商A123。2012年，A123被万向集团整体收购。彼时，万向集团计划发展新能源汽车，并在2016年获得了新能源牌照，宣布计划用5-7年时间投资2000亿元，打造万向创新聚能城。
然而，在被收购后的十年间，万向一二三在锂电领域都未能打出名气，也未实现盈利。5月，万向钱潮答投资者问时提到，万向一二三2022年营业收入21.78亿元，净利润1.7亿元，但主要是投资收益，主营业务没有盈利。
近日，市场陆续传出万向一二三可能会被万向钱潮、顺发恒业收购的消息，但两家上市公司均对此予以否认。
上市公司被疑成“提款机”，资金阀门问题引争议
1969年，时年25岁的鲁冠球以4000元资金在钱塘江畔在浙江创办了农机修配厂。此后54年间，鲁冠球与其子鲁伟鼎接力将“万向系”打造成为了浙商中的金融巨鳄。
然而，“万向系”金融帝国维系运转的资金获取方式，长期受到质疑。风财讯从深交所互动易等多个平台的投资者留言看到，关于“万向系”成员企业(尤其四家上市公司)将大额资金存到万向财务，资金是否被大股东占用、是否安全等疑问不断。
（截图：深交所互动易平台）
据2023年中报显示，上半年，顺发恒业在万向财务的存款余额约合46.14亿元，占货币资金的94.8%；万向钱潮存款余额为33.73亿元，占货币资金的76.3%；万向德农存款余额为3.97亿元，占货币资金的98%；承德露露存款余额约26.75亿元，占货币资金的99.8%。
（来源：四家上市公司2023年中报）
仅四家上市公司在万向财务的存款合计超过了110亿元，年利率1.76%-2.4%。
万向财务同时给予了上市公司数十亿元的授信额度，但使用者却寥寥。
过往年报显示，顺发恒业在2011年-2014年期间，曾从万向财务拆借资金44亿元，其后数年间都未有大额拆入行为。而2023年上半年，万向钱潮使用了12亿元。
上市公司将大额资金沉淀在关联财务公司却甚少使用的行为，曾多次被监管层问询。
2022年12月14日，承德露露就曾因在万向财务的存款超授权限额，被河北证监局出具警示函，相关高管被采取监管谈话。同年12月28日，深交所再度因此发关注函。
时间拉长，2020年，万向钱潮发行非公开发行股票募资28亿元时，证监会在反馈意见中也曾着重围绕万向财务存款是否变相占用上市公司资金、侵占上市公司利益等。
上市公司坚称，存取款具有完全自主权，能降低公司运营成本，提高资金运营能力、降低融资成本和融资风险。
钱去了哪里？据DM查债通，在2017-2020年，万向控股在万向财务的授信实际使用额度近百亿元；大洋世家招股说明书（预披露)，“万向系”旗下的拟上市企业大洋世家及子公司2018-2021年度也曾从万向财务获得超10亿元的贷款。
此外，2021年，万向财务还曾因向“万向系”非成员单位提供贷款，被浙江银保监局处以70万元罚款。
万向信托会否引爆“万向系”的地产危局？万向财务资金阀门的运营模式最终会否“火烧连船”？凤凰网风财讯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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